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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所以那一日在梵城,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雪。冰与火中起舞的少女的身姿曾久久的铭刻在他的心里,出现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中。直到在鸣麓山的登山天梯上,一切处心积虑地设计都走到了尽头,他从青鸾车上掀起轿帘,再一次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。
而今日,冰雪剑舞再起,朱明月的妖火毕竟比不上梵城地下积蓄百年的怨火,霜花层层叠叠,很快将明灭的火焰吞噬殆尽。
直到最后一朵雪花落下,冰棱构成的剑尖刺穿了少女背后张开的华美羽翼。
凤凰折翅,胜负已分。
握住令牌的主试官这才长舒一口气,将手中令牌举起。
“我宣布,本轮比试,白郁湄,胜!”
她的声音通过夹在耳边的特殊法器层层扩散,很快传遍了整个剑坪上下。
陈谦上最先跳起来的。
“是白姑娘胜了!”他兴奋地开口,抬腿就要往后走。
巨大的惊呼声却忽然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。
他猛然回头,看见平整宽阔的剑坪基石上,一道巨大的裂纹正从中间开始,逐渐向着两边蔓延开来。
——即使经过昔日姚珍珍一剑斩断试炼场一事后,武试所选场地的地面都会经过阵法的额外加固,但即使如此,在经过冷热交替的反复锤炼后,这块坚实的巨石的承受力显然已经到达了极限。
在一声剧烈的崩响后,整块剑坪从中裂开了。
同步裂开的还有姚珍珍的表情。
“怎么又……”她错愕地站在原地,看着眼前开裂的巨大沟壑,仿佛已经看见了一张天价的赔偿单正在向着自己招手。
“白姑娘……”朱明月的声音忽然响起。
少女身前的伤口已经在凤凰血脉的力量下恢复了大半,脸上也不再惨白失血,只半边肩头还被冰霜覆盖,一时行动不得。
姚珍珍猛然回头。
“朱姑娘!”她震声道,“剑坪已被我们毁了!”
她的重音落在了“我们”两个字上,但少女显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,有些疑惑地“啊?”了一声。
但姚珍珍已经打定主意找个人和自己一起分担赔偿的负债了,也不管对方是否还疑惑,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地跳过裂开的地面,走上前去搭住了她的肩膀,关心道:
“朱姑娘,你没事吧?要我扶你下去么?”咱俩一起下去,索赔的话,总不能还只找我一个了吧?
她的算盘打得很好,但最先走上剑坪的是一个束着高马尾的青衣男子,身后跟着几个提箱的医者。
“明德!”朱明月看见了他的面孔,开口道。
被称为“明德”的男子却没有回应她的呼唤,而是扭过头,先看向了姚珍珍的方向。
“白姑娘剑法精妙,实在难得,”他开口,说的是奉承话语,只是其人生的面色冷淡,语气也淡淡,倒听不出多少真心,只像是随口敷衍,“是我师姐技不如人,比试已结束,可否请白姑娘解开术法?”
姚珍珍这才反应过来朱明月肩头上还有她留下的冰霜痕迹,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一拍头脑。
“一时心急,倒是忘了,我这就解开。”她单手抄起苦禅的剑鞘,对着那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壳轻轻一敲。
明德的瞳孔忍不住一缩。
方才朱明月如何也挣脱不开融不化的冰层被她这么随手一下,竟然就此便咔啦咔啦地碎裂开来!
姚珍珍却毫无所觉对方的惊愕,只可惜着将手边的少女交到对方师弟的手上,这场上又只剩下自己一个冤大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