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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一只雍容的蛱蝶,衣裳穿的好看,人也是满面春色。今日许氏要带她去见一下蒋家族中长辈, 去认认门, 因此她们从蒋六夫人那里请过安,就径直离开。
出了角门之后, 许氏正介绍道:“从这条甬道出去,就是大伯家的宅邸, 大伯家是宗房, 平日少不得和她们打交道。”
锦娘点点头。
许氏也一路在观察她, 见她去各房见人,落落大方毫不扭捏,却又不抢话, 不多言语, 只想难怪婆母选了她的。
“我这才知晓婆母放着那么些官家女不选,反而选了你,真的,之前有知州的女儿、通判的女儿,还有大珠商的女儿, 婆母都看不上。”
这话可不是夸人的, 不过是居高临下的姿态,锦娘也问过蒋羡关于许氏的家世。许氏的父亲死于滁州主簿的任上,那时她才十岁, 家中兄弟六个,也是与她母亲常年绩麻纺布绣花养家,家计艰难,几人挤在陋巷生活。
好在她还有一位伯父,亦是进士出身,当时任遂宁知州,回京述职之际,见侄女亲事没着落。又想起蒋六老爷曾经和他亡弟关系极好,还见了蒋晏,看他一表人才,便愿意将侄女嫁进来,还道侄女家贫,嫁资都由他出。
那个时候,蒋六夫人家中还算宽绰,见许氏端庄朴素,无一点骄矜之气,一笔字写的很好,许家又双双进士,她几位兄弟也有口皆碑,遂同意这桩亲事了。
去岁,许氏的伯父也过世了。
官场可不比别的地方,人一走茶就凉了,况且她伯父做的是外官,伯父自己的子女未必都能受到余荫,更何况是她。
这也不是锦娘势利眼,而是对什么人用什么法子,就像对经常白嫖衣服的顾娘子,不必客气直接赶出去,对付周二姑娘,就只能以弱凌人。
同样,现在对待许氏这样的人,说是官家女,其实也就是破落户,却在她面前讽刺,锦娘当然不会放过她,故而她故作不知道:“嫂嫂的夸奖倒是真的让我无地自容了,我看嫂嫂倒是有大气派之人,与我们不一样。不知嫂嫂的爹如今在哪里任官?”
当下,许氏听了这话,眼睛一黯,心下不喜:“家父也去了十多年了。”
锦娘连声道歉:“是我的不是了,提起大嫂的伤心事。”
可是回到园子里,她又有哪点真的抱歉的意思,心情倒是很好。阿盈倒是有些担心:“许娘子如今管着家,她若是给您小鞋穿,可怎生是好?”
“也不必怕,她当着我说那番话,也不曾尊重我,我又何必给她脸。”
许氏回房也是生了好一场气,又对葛妈妈道:“那魏氏倒是舌尖嘴利,对嫂嫂也是不尊重。”
葛妈妈劝道:“您何必与她置气,到时候家中交际,您故意疏远她几回,她孤立无援的,日后就知道这家里谁做主了。”
这些事儿锦娘当然不知道,今日魏家还送三朝礼,橘香已经来说过了,说家里送了首饰、彩缎、油蜜、蒸饼、鹅蛋过来,她和蒋羡还要回娘家去。
三朝回门,锦娘也给家里的人准备了礼物,给了罗玉娥两匹彩缎,两方汗巾子,一根金包银的簪子,一对一把莲的耳坠子。
罗玉娥还问道:“这是从哪儿来的?”
“两匹缎子是公婆赏新妇的,首饰是今日蒋家长辈赏的,也不是什么好物件儿。”锦娘笑道。
又想起荣娘那日替她守房,锦娘也送了她一匹彩缎,两盒茶果,两只烧鹅。
荣娘笑道:“何必这般客气。”
锦娘却道:“越是家人,越不能理所当然,大姐姐帮我守了一晚,我不谢你又谢谁。”